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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芭比,今天我们不聊粉色

发表时间:2023-07-28 09:52:59 来源:凤凰网

7月的电影院像打翻了粉色油漆桶,


(资料图片)

溅起一堆粉色亮片渲染成两个字:

芭比!

在海外票房大爆,

进入中国市场却被当作儿童片?

上映首日仅分到2%的排片占比,

上座率却高到惊人?

电影《芭比》以豆瓣开分8.8的姿态杀出重围,词条火上微博热搜,观众甚至甘当“自来水”,在社交平台上发起「推广芭比,人人有责」的接力。

《芭比》如何从“炮灰小透明”,

逆袭成现象级的爆款电影?

粉色梦幻只是《芭比》的外壳?

标榜女性电影,

却不仅仅是女性的狂欢?

业内观察局今日TOPIC:

一开始,很多人误会了《芭比》的电影类型。有的影院甚至以为它的受众群体是喜欢玩芭比娃娃的女童幼儿,体贴地给它排了国语儿童厅。

《芭比》确实是关于芭比娃娃的故事,但它既不是芭比的传记片,也不是芭比的改编童话,而是一部用缤纷色彩和幽默喜剧包裹的现实主义电影,更重要的是,它是一部极致的女性主义电影。

在如今的商业电影市场,《芭比》的出现是一个难得的奇迹。导演格蕾塔·葛韦格和女主演玛格特·罗比(她同时是本片制片人)为了让电影项目能顺利推进,冲破了各种阻力。

芭比玩具版权方美泰公司就曾出于公司形象考虑,到拍摄现场干预电影工作。

由于剧本中讽刺父权社会的“敏感点”实在太多,美泰和华纳高层们几乎对所有台词都有所顾虑,主创们只能一条一条地据理力争。最终由于类似的辩论进行太多次,高管们终于对这些“敏感点”脱敏,《芭比》也才能以我们现在看到的样子问世。

可以说,《芭比》是一部强大的电影,托起它的是强大的女性电影人,她们为这个故事注入了全部诚意和发自肺腑的呐喊。

因此《芭比》的受众远不止小女孩,它的精神内核连通的是最广大的女性群体,甚至是所有的人类,没错,包括男性群体。

玛格特·罗比饰演的「经典芭比」,原型是1959年美泰公司推出的第一只芭比娃娃。在致敬《2001太空漫游》的震撼影像中,《芭比》用娴熟的电影化语言开启了这个非同寻常的故事——假如人类的进化从一块石碑开始,那么女性的反叛就从一只芭比开始。

主角芭比有一天发现自己原本高高踮起的脚尖突然变成了平足,腿上也长出了橘皮组织,她不「完美」了,于是她离开芭比乐园,前往现实世界寻找变回「完美」的方法。结果发现,现实和芭比乐园完全相反,芭比乐园中的女人掌管一切,现实中却是男人统治世界。

|辛辣吐槽与女性表达

尽管探讨了女性主义、父权文化、存在主义等严肃话题,但《芭比》却并非一部沉闷的电影,恰恰相反,它是一部很新潮的电影。

葛韦格巧妙地平衡了娱乐性和现实性,塑料般的浮夸质感搭建出风格强烈的芭比乐园,妙语连珠的台词和梗文化应接不暇,影院里频频传出笑声。

比如形容肯把父权制带回芭比乐园就像欧洲殖民者将天花带给了新大陆原住民;

吐槽「男性魅力时刻」通常是看《教父》时给女朋友疯狂讲解剧情;

还有男性高管那句经典的揭露——

肯:“你们没有在好好执行父权制吗?”

男高管:“我们执行得很好,只不过现在我们更隐蔽了。”

电影对流行文化的玩味和对父权文化的花式吐槽,如此创意十足又切中要害,观感就像在看一场辛辣的女性主义脱口秀。

|甜美喜剧与冷酷真相

风趣幽默的台词如同漫天落下的彩色糖果,但你笑完之后再品,会发现这糖果里包裹着的是酸楚,是苦涩,是每个女性在现实生活中再熟悉不过的困境。

比如片中的主角芭比因为觉得自己不再完美而极度沮丧,亚美莉卡·费雷拉饰演的母亲格洛丽亚贡献了一段最振聋发聩的控诉。

正如「经典芭比」的存在意义就是要完美,社会文化也对女性提出了近乎苛刻的要求:

你要瘦,但不能太瘦,你要美,但不能美得太突出,你要有成就,但不能太有野心……永远面面俱到,永远保持谦逊。而这些自相矛盾的要求也让女性如同在追逐一个不存在的幻象,永远无法达标。

*图源网络

|消费主义与符号解构

影片也不避讳地讽刺了消费主义。

当芭比沮丧时,美泰公司马上推出「抑郁芭比」,把女性的痛苦转化为商机;

当格洛丽亚想设计一只「普通芭比」时,美泰老板一口否决,但当评估师说这个产品会赚大钱后,又立刻下令生产。

在逐利的商人眼里,女性主义是什么并不重要,它首先是一件商品。

芭比娃娃一直以来都是个富有争议的符号,尤其是在女性主义的语境下。

正如电影通过少女萨沙对主角芭比毫不留情的批判来自嘲,“芭比的出现让性别运动倒退了五十年”“是让女性陷入完美主义陷阱的产物”,虽然言辞激烈但基于现实。

芭比娃娃的流行确实令无数小女孩盲目追求不健康的形体美,导致容貌焦虑甚至患上厌食症,流行文化中经常用“芭比”来形容性感女星,也加重了这种负面的偶像效应。

「经典芭比」玩偶正是这一事实的最佳印证,人类学家 Jacqueline Urla 和 Alan C. Swedlund 发现,「经典芭比」的完美身材比例是不可能存在的,她将接近于厌食症的体征。如果按照「经典芭比」的腰围来计算,她的体内连完整的肠道都无法容纳。

而《芭比》最动人的一点是,主创们用尽一切去解放了芭比这个符号,似乎还有些“反对女性完美主义”的意味。

整部电影从一个最刻板的芭比符号出发,但到最后,芭比所代表的概念不复存在。

芭比们是体态各异,仍美丽自信的芭比;

芭比饱含泪水对脸上布满岁月痕迹的老妇人说:You are Beautiful;

芭比褪下一身精致和粉色,换上棕色便服和勃肯鞋;

芭比从一个创意点子变成了一个创造者,去「探索现实世界的真谛」。

《芭比》将芭比的符号彻底解构之后,又轻轻地交还到了女性手里——芭比是什么样子,由女性自己书写。

《芭比》中的芭比们

在《芭比》的讨论热潮中,非常显眼的是来自一部分男性观众的泄愤式差评,这也导致了没看的观众以为《芭比》是一部女生特供电影,甚至有电影博主开始“不推荐男生观看”。

这是一种误读,导演葛韦格明确表示过:“这是一部具有普遍性的面向所有人的电影。”

很多人听到「女性主义」这个词,就觉得跟男性没关系,甚至觉得是一个攻击男性的主义,这又是一种误读。

其实「女性主义」所追求的性别平权是关乎每个人的,而《芭比》中的女性主义也是包含两性的,它展示了男性既是父权制的拥护者,同时也可能是受害者。

电影中,当主角芭比来到制造自己的美泰公司,想要找一个女高管对接,却发现高管圆桌上坐着的全是男性,高管们依次介绍自己的职位,一位误入的底层男员工说:“我是这里唯一没有头衔的人,所以我算女人吗?”

这一幕立体地展示出现实世界里性别失衡和权力失衡的双重社会结构。少数的男性掌握着绝大部分的话语权,把女性隔绝在决策层以外,同时,底层的男性也会被排挤到社会边缘。

芭比乐园中的宣传语「芭比无所不能,肯只是一个肯」,正是对应讽刺现实世界中的观念「男人无所不能,女人只是一个女人」

葛韦格巧妙地设置了一个镜像的情境,试图提供一种换位思考的可能性,让男性观众意识到女性在生活中遭遇的不公对待。

瑞恩·高斯林饰演的肯是一个本性单纯甚至脆弱的男性角色,但是被现实世界的父权文化“洗脑”之后,可以摇身变成芭比世界的破坏者,凌驾一切的权力让他成为伤害和奴役他人的混蛋,足见父权病毒的强力。

肯(瑞恩·高斯林饰演)

当芭比们为芭比世界杀完毒后,主角芭比帮助肯完成了他的自我赋权,肯最初被生产出来的目的是作为芭比的附属品,但芭比点醒了他——也许这个被设计出来的「我」并不是真的「我」。最终,他们决定重新寻找自己,芭比是芭比,肯是肯,「芭比和肯」这个情侣出厂设定,也终于解绑。

芭比、肯

至此,《芭比》的结局通向了存在主义的思辨,在碧梨「What Was I Made For?」的音乐声中,芭比如获新生一般探寻着自己的意义——

如果「我」可以不是一个玩具、一件物品、一个依附于他人的“第二性”,那么「我」可以成为什么呢?答案是开放性的,但可以确定的是,「我」是我意义的创造者。

这其实也致敬了波伏娃式的存在主义女性主义,女性注定成为一个自由的主体,在一种存在的模糊性当中创造自己的存在意义。

有人批评《芭比》过于温和,的确,《芭比》没有在结尾彻底撬翻父权制,建立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乌托邦。因为这是一部很现实的电影,我们的现实依旧充满无奈。

影片最后没有给出一个爽文式的答案,反而抛出了更多的问题——

男性CEO即使意识到自己讨厌当领导,却依然霸占着CEO的位置;现实中的女性仅得到和芭比乐园里的肯们差不多的参政席位,芭比刚刚踏出了成为自己的第一步,然后呢?

现实是如此复杂和艰难,很多问题的出路需要人类自己去求索。

《芭比》的意义不在于制造一个粉色的女性乌托邦,让女孩们重新爱上芭比娃娃,它是一份送给所有人的倡议书,在每个进入芭比乐园的观众心里留下一颗种子,一颗敢于打破父权规则和寻求改变的种子——

不管是芭比还是肯,如果你也觉得这个世界糟透了,那么就醒过来,亲自去改变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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